为何Facebook命定「元宇宙」？|德外视窗

近日，Facebook推出了一款名为Horizon Workrooms的新VR会议软件，目前在公测阶段。在这个数字空间中，Oculus Quest 2头显用户可以用“数字人”分身进行线上会议。 

当大部分人还停留在对略显飘渺的“元宇宙”理论概念的理解阶段时，这款软件已演示了现实和虚拟世界如何在实际应用中进行投射与交互，从而真正展现了元宇宙应用场景的雏形。

为何扎克伯克称Facebook五年内转型“元宇宙”？元宇宙是小扎为VR业务披上的新衣？它真的能颠覆移动互联网，打开通往互联网新世界的大门吗？本文试图为你揭开扎克伯克进行“元宇宙”战略布局的底层逻辑，努力回答您对“元宇宙”可能存在的疑惑。

元宇宙是更大的游戏世界吗？

元宇宙不是产品，而是互联网的未来。 
元宇宙是29年前就存在的科幻概念。元宇宙一词最早出自于美国科幻作家尼尔·斯蒂芬森的作品《雪崩》。在小说中，人类化身数字化形态置于虚拟三维空间中，即作者所称的“元宇宙”（Metaverse）。

除了Facebook，苹果、谷歌、亚马逊和微软目前正在开发的VR和AR技术也与“元宇宙”息息相关。今年6月，风险投资家Matthew Ball联合推出了一款基金产品，以便于人们在元宇宙领域进行投资。微软CEO萨提亚·纳德拉（Satya Nadella）此前也表示，其公司正在构建“企业元宇宙”。
Facebook对AR和VR技术进行了大量投资，因为它们为公司提供了控制下一代互联网硬件接口的可能性。如果他们最终成功，Facebook将不再受苹果和谷歌对其应用商店强加规则的控制。

随着科技巨头的相继布局，当前“元宇宙”的主要项目从电影拓展到在线视频游戏，正在创造喜人的价值。号称“元宇宙第一股”的Roblox，上市首日市值就近400亿美元，较一年前估值增长了10倍；同属游戏制作团队的Epic Games也表示将致力于Meta Universe业务的发展，并据此轻松融资10亿美元。

如今，各路发展受阻的AR/VR公司不得不呼唤元宇宙，甚至社交类APP也纷纷插嘴，声称目标是培育自己的元宇宙。

现实情况是，有远见的人可能无法在早期阶段描述变化的全貌。而更普遍的现象，一定是有人借来做包装生意，也有人拿它当笑话。
 
近日，月活29亿（超过世界人口三分之一）的Facebook创始人扎克伯格在接受The Verge采访时毫不掩饰自己是元宇宙的“信徒”。更重要的是，他圈出了一些对于这个可能的未来真正值得关注的点。

目前业界的共识是，元宇宙是指与作为物理空间的现实世界平行的一个数字空间，代表了由互联网演变而来的实时在线世界，最重要的特征将是临场感（presence）。比如《头号玩家》中的主角会在《绿洲》线上购买装备，线下领取物品；无数人线下赚钱购买线上设备，甚至更多人在《绿洲》做“IOI公司”在线打工赚钱等等，都是比较典型的元宇宙“新经济形态”的特征。

扎克伯格看到的显然不是一个更大更复杂的“游戏世界”，他认为互联网催生新世界的时候到了。扎克伯格声称：“元宇宙的首要目的不是让人们更多地参与互联网，而是使人们更自然地参与互联网。”

扎克伯格认为，这种进化的核心驱动力是用户体验的进步。VR技术可以让人们获得各种通过二维应用或网页难以实现的体验，比如跳舞或不同的健身方式。总之，VR让人们在虚拟世界中感受到更多的“存在感”，能够自然而准确地模拟现实世界中的人类行为。

扎克伯格的“自然”不仅是指VR技术能够提供的“临场感”，还包括用户可以更顺畅地访问多个平台的能力。“元宇宙不仅仅是VR。它可以通过所有不同的计算平台访问：VR、AR以及个人电脑、移动设备和游戏机。”也就是说，人们可以随时随地进入元宇宙。
 
当然，扎克伯格也不断强调，元宇宙不仅仅是一款游戏，它将是一个可持续的、实时的、无访问限制（多终端）的环境。据他所述，“元宇宙可被想象成一个物理互联网，在那里你不仅可以观看内容，还可以置身其中。”当真实与虚拟交织，人的具身性得以延伸，循此思路，元宇宙改变的就并非人们使用互联网的频率，而是人们基于互联网形成的生活习惯和参与形态了。

 元宇宙是小扎为VR业务披上的新衣？

由于当前Facebook频受隐私和滥用用户数据的拷问，加之TikTok等新兴平台的出现抢夺了用户的注意力，扎卡伯格正试图把重心转移到“元宇宙”的开发上来，以应对多样的用户需求及社交媒体发展可能面临的困局。他将元宇宙看作一个全新的未来，并立下在未来大概五年之内从社交媒体公司转变为元宇宙公司的雄心壮志。
 
自Facebook以20亿美元收购沉浸式虚拟现实技术的领头羊Oculus VR公司以来，他们在VR业务的研发投入从每年的59亿美元增至如今的近185亿美元。去年，Oculus的头盔销售额为Facebook贡献了约10亿美元的收入，近几年推出的Quest系列产品，目前以其出色的性能和相对低廉的价格主导着VR设备市场，市场占有率为79%。
 
有趣的是，从组织架构来看，Facebook的元宇宙部门仅是其蓬勃发展的VR业务下的一个次要部门。据此，CoinYuppie网站在分析中提出，说“元宇宙是扎克伯格为VR业务打造的新包装”一点也不为过 。

但扎克伯格仍然有他自己的逻辑。扎克伯格认为，如果元宇宙的核心是“互联网体验”的升级，那么它首先要有合适的接口设备，就像没有智能手机就没有蓬勃发展的移动互联网一样。因此，他认为Facebook正在走向下一个时代，而VR设备及其生态是最值得把握的重点。扎克伯格认为他涉足VR硬件就像马斯克涉足火箭一样，他正在构建通往新世界的关键工具。
 
Facebook作为智能手机的“同龄人”，缺失了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研发硬件和操作系统的机会，这使它更加强烈地渴望通过新的赛道超越其他竞争者。“我们在AR/VR上投入如此多的原因之一是智能手机几乎与Facebook同时诞生，而我们在这些平台的开发中并没有发挥太大作用。”扎克伯格说。不难看出，扎克伯格想要牢牢把握下一个时代的风向，而涉足VR设备正是其为在社交媒体战场继续开疆拓土迈出的重要一步。

扎克伯格说，屏幕、全息影像、虚拟现实耳机和增强现实眼镜逐渐被认为可以让虚拟世界在物理场所“流动”起来，如“隐形传送”。“我一直认为这是社交互动的圣杯”，他在接受《边缘》（The Verge）采访时解释说，他痛惜智能手机作为沟通和访问数字空间手段的局限性。他在采访中反复提到的一个词是“空间”，“我们基本上通过这些发光的矩形小窗户来调解我们的生活和交流，但我认为这不是人们互动的真正方式。元宇宙是移动互联网的继承者，”他强调说。

注：消费者在“元宇宙”中的使用目的一览（图源：Nwezoo）

日前，不少科技公司和高管开始越来越多地谈论元宇宙成为智能手机和移动互联网下一代技术的可能性。实现扎克伯格的愿景非常昂贵。元宇宙愿景涵盖了你能想象到的大部分现有技术，包括新旧：VR、AR、PC、智能手机和其他通信技术、游戏手柄、社区等。

一般而言，技术专家认为元宇宙是一个虚拟世界，可以让大量的人聚集在一起玩耍、工作和社交。

元宇宙能够汇集众多线上线下平台，使基于虚拟空间进行的购物、会面等成为可能；同时，它也积极鼓励用户自由创造内容、分享体验、发起交易，UGC（用户生产内容）因此得以激情碰撞。
 
理想状态下，元宇宙能够带来愈加真实的沉浸感，也具有愈加短暂的延迟性，多设备、跨平台的灵活性使得借由虚拟扩展而出现的新社会关系、感官体验和经济行为潜力巨大。扎克伯格表示：“创作、化身和数字主体将影响我们表达自我的方式，同时这也为我们带来了新的体验和经济机会。”
 
Facebook高管安德鲁·博斯沃斯（Andrew Bosworth）介绍：“今天，无论现实世界有多远，我们的VR/AR设备Portal、Oculus可以使用户实现云端相聚，或是进入一个新的虚拟空间来参与体验。”他补充道：“元宇宙已经成为数字世界的集合，每个数字世界都有自己的物理机制来决定其可能性。元宇宙最重要的特征将是临场感，即真正与人待在一起的感觉，而现实实验室（Reality Labs）一直专注于创造能够在数字空间中提供临场感的产品。”

注：传统社交媒体中的用户互动及游戏世界中的社交需求（图源：Newzoo）

五年或十年后，我们的社交媒体体验可能会大不相同。想象一下，无需通过手机或电脑登录，你只需对着配备麦克风的AR眼镜说话，并告诉语音助手寻找有氧运动教练。过了一会儿，教练会出现在你旁边，准备出发。你和教练都不需要亲自在场，但在虚拟时空中，你们两个仍然可以一起互动。

元宇宙的去中心化与互联网壁垒

现有的大部分技术，如VR、AR、PC、游戏手柄、社区等接连化身为数字世界的想象，被镶嵌在“元宇宙”的美好愿景之中。
 
但这一愿景的实现并非易事。长期致力于元宇宙研究的风险投资家马修·鲍尔（Matthew Ball）曾言，元宇宙可以形成完全成熟的经济体，它横亘在物理空间和虚拟世界之间，提供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交互性；更重要的是，元宇宙将由许多不同的参与者以去中心化的方式运营，而不单属于某个公司。
 

这对元宇宙的开发提出了莫高的要求，也与Roblox联合创始人Neil Rimer提出的“元宇宙的能量将来自用户，而不是公司”，以及Epic games首席执行官Tim Sweeney强调的“元宇宙不被任何一家行业巨头所独占，而是数百万人共同创造的智慧结晶”不谋而合。就连扎克伯格自己也提出“若是听说某家公司在开发自己的元宇宙，这将是荒谬的。”

图注：建构“元宇宙”乌托邦的重重挑战（图源：Newzoo）

由此可见，元宇宙自身所具有的去中心化特性需要整个行业的合作与创造，但互联网主体间既存的数据壁垒、开放的技术以及各自封闭的商业数据之间的矛盾也构成了元宇宙逻辑上所言“更好的互联网”所面临的最大阻碍。倘若没有一个开放的开发模式作为穿梭于各平台的万能钥匙，用户的信息将无法被解码和传送，用户的关系连通和身份迁移也将异常困难。因此，要真正深化“元宇宙”的探索，新协议的建立和去中心化的技术应用仍是最核心的问题。
 
另外，在虚拟空间中用户如何进行交互，信息如何被生成、处理以及个人隐私如何被保障也显得格外重要。

结语

在技术决定论者看来，多数由技术引发的变革都是让人兴奋的。不过，如Nick Kelly所言，不可否认技术进步塑造了我们的社会关系、权力关系和文化，但也请勿忽略人的主体性。

因此，在如何看待“元宇宙”的问题上，一方面，乌托邦的理想固然美好，但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冷静看待亟待攻克的技术难关，克制思考内容监管等社会难题。诚然，“元宇宙”的发展意味着技术向更高水平迈进，但根植于人内心的社交需求能否被虚拟体验填满，虚拟空间的秩序和理智能否保持，都有待时间的检验。

德外5号将持续关注全球媒体发展动态，为业界同仁带来新鲜有料的行业观察。根据公众号文章推送的改版规则，将公众号设为星标，或积极以“转发”“点赞”和“在看”方式进行互动的公众号文章将优先推送，您可根据需要予以采用。

转载引用声明：

请原文转载或不加修改地引用文中数据、结论及数据说明，并注明来源。除此之外的任何自行加工与解读均不代表CTR观点，对由此产生的不良影响，CTR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

延伸阅读